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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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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9 章

半夜裏, 沈秀被疼醒。練了打熬筋骨的招式,身體筋骨會慢慢重組,筋骨挪動重組, 疼痛必不可免。即使服用了湯藥,也只能緩解一點點疼痛。

她蜷縮起身體,疼到只覺身上每一塊肉都不是自己的了。熬著痛, 她在心裏開始給自己唱歌,想一些搞笑的笑話, 以此來分散註意力。

疼痛慢慢消散時,她渾身如散了架, 沈沈睡去。

公雞鳴叫將她喚醒。外頭還黑著, 不過天兒也快亮了。她癱在床上,通身疲倦酸軟,完全不想起來。

懶惰與怠倦席卷而來, 仿若釘子一般,死死地將她釘在床上。

感覺到自己被釘在床上, 無法起身, 又要睡過去時, 她狠狠一恰自己的大腿肉,疼痛讓她頓時清醒過來。

才練了幾日功, 就堅持不住了?她罵著自己, 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,她趕緊練早功去了。

沈秀吃完早食去葉府沒多久,沈家院子大門被敲響。

來人是城東的楚員外。他此番前來拜訪, 目的是送禮結交。

見又有人來拜訪送禮, 楊氏和沈有財四目相對,不禁再次無奈起來。

這幾日總有人來拜訪送禮來者皆是燕州本地有名有號的人物。

他沈家與魏大人交好, 與二皇子和世子交好,沈家的女兒還是葉雲川的徒弟,這可了不得,是以本地不少人都來巴結沈家。

這些人送來的禮,他們哪裏敢收,通通都拒絕了。一開始他們怕落人面子,得罪這些人物,沈秀提醒了夫妻倆一句,沈家身後站著魏大人,不用怕得罪這些人,收了禮那才不妥。

於是夫妻倆才放心大膽地拒絕了這些人送的禮。只是燕州的知府與知縣被拒後仍三番兩次前來送禮,前日他們倆來送禮,恰好被魏朝清撞見,魏朝清沒多說什麽,只讓楊氏與沈有財收下禮。

夫妻倆便收下了知府與知縣的禮。也只收下了他們倆的禮,其他人的都沒收。

回絕了楚員外送的厚禮後,楊氏和沈有財去看豆腐壓好了沒有。

其實宋玉的聘禮,知府知縣送來的厚禮,以及他們家這麽多年的積蓄,加起來足夠他們一家子衣食無憂地過活一輩子,他們不用再去做那豆腐生意。

但夫妻倆左右閑著無事做,又想著多賺些錢給沈秀用,於是便打算繼續在燕州做豆腐生意。

說起來,來燕州之時,魏大人就提出過會給他們安排工錢高且不累的活計,世子和二皇子也提過此事,還直接說過要送他們錢,讓他們家一輩子錦衣玉食,不用再辛苦賺錢。

楊氏與沈有財一口回絕。魏大人他們已經幫他們家太多,恩情早就還不清了,他們真的受不住再多的恩情。

再者,他們倆擅長做豆腐,而魏大人他們安排的工錢高且不累的活計,他們倆也不一定做得來,也不一定喜歡做。

還是做自個兒擅長的活計較好。何況他們夫妻倆很會做豆腐,做的豆腐好吃,在錦州時就因做的一手好豆腐而賺了不少錢。有好手藝在,他們在燕州賣豆腐,想必也能生意不錯,賺不少錢。

夫妻兩人把壓出來的新鮮豆腐放進小推車裏。沈有財將小推車推出宅院。保護沈家人的侍衛立刻上前,“我來。”

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來,多謝!”沈有財沒讓他們幫忙,自個兒推著小推車,一路推到人多的地方,他扯著嗓子開始吆喝,“豆腐兒!豆腐兒!賣豆——腐兒了嗬!”

他家豆腐色澤品相很好,不多久便有人來問價。至午時,豆腐賣了差不多一小半。他推著剩下的豆腐回家。

今日第一天開張,能賣一小半豆腐已經很不錯。等他家豆腐的好味道打出去了,生意會越來越好。沈有財這般想著,路過點心鋪子時,他不假思索,去給他閨女買了她愛吃的點心。

他一進院子,便聞到濃郁的食物香氣。回家吃午飯的沈秀連忙從他手裏接過推車,“爹,辛苦了。”

“這有甚麽辛苦的,你才辛苦,你這一天天的,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,多勞累呀!對了,秀秀,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點心。”

沈秀端水,讓他凈手。

“不用你來,不用你來,你趕緊去吃飯。”他催趕她去吃飯,生怕勞累了她。

桌上菜肉齊全。因沈秀練武,每日都要吃肉食補,家裏不似從前那般三五日吃一回肉,如今家裏日日都吃肉。

沈秀看著桌上的肉,道:“娘,爹,等我熬過了打基礎的這段時日,我就去找個活做。”

剛穿過來時,她仗著爹娘寵她,打算等時機成熟了,她便找爹娘要點錢,去找個教書先生認字。

然後假裝表現出自己超常的學字能力和算術能能力。假裝出自己很有天賦。

很有天賦便不用跟著教書先生學太久,浪費太多束脩錢。等學了些時候,她就去做賬房先生。

本朝有女賬房先生,賬房先生工錢不錯,也沒苦力活那麽辛苦,能用到她的長處,很是適合她。主要是她做豆腐的手藝沒爹娘好,同樣的法子做出來的豆腐一般般,沒辦法像爹娘一樣靠做豆腐賺小錢。所以得找適合她的活計。

她在司馬燁和魏朝清身邊學過字,有了這做倚仗,便不用再去找教書先生學字,她可直接去做賬房先生了。

只是現在她每日要練武,沒那麽多時間去做賬房先生。是以,她目前打算抽出空餘時間去抄書賺錢。

“我打算去抄些書。”

“不用你去做什麽活計,咱家現在的錢,即便每日吃肉,頓頓吃肉,一輩子都還花不完這錢。況且我和你娘還在掙錢呢,哪裏要你去做什麽活計!”沈有財肅色,堅決不讓她去抄書。

“你現在就專心好好練武,別操心其他事。”楊氏邊說,邊給她夾肉。

沈秀沒把他們的話聽進去,反正她打算不那麽忙了,每日抽出一些時間抄書掙錢。

午歇後,沈秀打著呵欠起床,洗漱一番趕往葉府。進了葉府,去練武場的途中,她遇到了葉應天。

她趕緊給他行禮。他註意到她眼底的青黑,道:“夜裏沒睡好?”

“昨晚身上很疼,沒怎麽睡得著。”

葉應天道:“這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,堅持住就好。”

“我會堅持住的。”

他同她一起去了練武場,想看看她這幾日練得如何。到了練武場,她先跑圈,繼而打出一套熱身的基礎招式。

“不錯。”葉應天頷首。

葉雲川來了練武場。他教她新招式,繼續讓她站樁練凝力。

今日要負重站樁。日光毒辣,沈秀仿佛站在蒸籠裏,熱得喘不過氣來。

葉應天見狀,有些不落忍,然而要練得好功夫,這都是沈秀必須要吃的苦。

這小姑娘也的確能吃苦,在毒辣的日頭下,身負重擔站樁一個時辰,一聲沒吭硬是撐了下來

這小姑娘極其合他眼緣,越看,他越是喜歡,是以,見她練功受苦,他也越看越是心疼。他轉頭道:“雲川,這小姑娘很不錯,你要好好教她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葉雲川註視刻苦練功的沈秀,目色不辯。

過了兩日,葉雲川對趴在地席上動彈不得的沈秀道:“不行了?”

“沒有。”沈秀艱難地爬起來,繼續打拳。

葉應天抽空來練武場,目睹這一幕,他皺起長眉。

傍晚,沈秀擦著汗,要離開葉府時,葉應天留下她,“今晚同我們一起吃晚飯。”

之前也留過她吃飯,她都拒絕了。只是這次葉應天堅t持要她留下吃一頓晚飯,她不好再拒絕,便應下。

既應下,吃飯時她便也不客氣,足足吃了幾大碗白米飯。因每日體力消耗大,身體素質逐漸增強,她的飯量漸漸在增加,從前兩碗米飯便能吃飽,現在得吃三碗。

“吃飽了沒?要不要再添碗飯?”葉應天問。

“夠了夠了,差不多了。”沈秀邊回著話,邊把剩下的雞腿啃完。

吃完飯,她謝過葉應天與葉雲川,小步小步離開。因為腳踝酸疼,她只能小步小步走。

視線掃過她的腳踝,葉應天沈默許久,道:“雲川,我想與你說件事。”

不料葉雲川與他異口同聲,“爹,我想與你說件事。”

葉應天:“什麽事?你先說。”

葉雲川:“什麽事,你先說。”

於是父子倆又異口同聲:

“雲川,我越看沈秀這小姑娘越是喜歡,我打算收她為義女。”

“爹,你之前不是說想要一個小孫女兒,你甭想什麽小孫女兒了,想個女兒倒不錯,我看沈秀就很不錯,你收她為義女吧。”

兩人同時說完,互相對視,眸子裏都是詫異。沒想到雙方想到一起去了。

葉應天朗聲笑,“那便這樣決定了。”

話音一轉,他道:“只是,此事還得與你娘商量一下。”

葉應天的妻子,蕭扶搖,此時並未在家,前一段時日她與好友一起在燕州鄉下游山川去了。

“我等下去鄉下去找你娘。”

“我去罷,爹,你這把老骨頭就別折騰了,我速度比你快,我去。”葉雲川不做停留,飛身去往鄉下。

馬車要大半日的路程才能到達,他用直線距離,極速飛行,亥時便抵達目的地。

夜深人靜。挨著老槐樹的小院子裏,燈火通明。葉雲川直接飛躍過院墻,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子嗆人的食物香味。

他皺皺鼻翼,推門而入,“娘,這麽晚了,你還吃火鍋?”

房間裏,鍋爐咕嘟咕嘟作響,嗆人的辣香直飄。鍋爐前,穿著寢衣的中年女子,一邊往湯鍋裏下菜,一邊呼氣。

她轉過脖子來。她的五官同樣俊秀,略微富態圓潤的面龐上,有幾分彪悍。

“雲川,這麽晚你怎麽來了?我這吃宵夜呢。”

“我來有事。”葉雲川在桌邊坐下,“哪有人吃夜宵吃這麽辣的火鍋的。”

“我原是想吃碗素面,只是吃著沒滋沒味,吃著不高興,便吃了火鍋,你要不也吃點?”

“不了。”

“你找我有什麽事?”蕭扶搖撈起一只燙得晶瑩剔透的鳳爪,放進蘸料裏。

他將葉應天要認義女的事道出來。

蕭扶搖頓時火冒連天,將筷子用力往桌面上一放,“什麽義女,怕不是他葉應天在外搞出來的私生女!反了他了!他竟敢出去亂搞了!”

“不是,”葉雲川拉住他娘,解釋,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這女子並非我爹的私生女,她乃魏叔之友。”

葉雲川將沈秀的身份解釋清楚,又把收徒的事告知於她。

火氣蕩然無存,蕭扶搖重新坐下來,“你爹為何想收她為義女?”

“沈秀很好,練功刻苦努力,從不喊辛苦,爹說她很不錯,他越看越喜歡,便想收她為義女。”

“這樣?你呢,你可願意多一個妹妹?”

“願意。”

她夾起湯鍋裏的粉條,“我明日回去見見她。”

翌日。沈秀準時來練武場練武。練著練著,她發現涼臺那邊出現了一個陌生女子。女子一身素服,五官與葉雲川相似,她猜測,她是葉雲川的母親。

她忙不疊停下來,走過去。她沒有猜錯,此中年女子正是葉雲川母親蕭扶搖。

“見過師奶。”她福身。

蕭扶搖:“不必多禮。你的臉比手黑了一層,練武曬黑的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女子以白為美,你曬黑了便是醜,你不怕曬黑不怕醜?”

“長相並不重要。”

“可若你要找夫婿,長相很重要。”

“長相,男人,都不重要。”

靜默幾許,蕭扶搖笑出聲來,“說得對,容貌和男人都不重要,實力才最重要。你歇歇罷,仔細中暑了。”

沈秀點頭。

晚上葉應天又留沈秀吃午飯,說是蕭扶搖回來了,他們一起吃個飯。

飯桌上,蕭扶搖手邊放了一碗剁椒汁。她把炸得金黃的骨酥魚蕩進剁椒汁裏,送進口中。

沈秀去瞄那碗剁椒汁。

“想吃剁椒汁?”蕭扶搖發現沈秀在瞧剁椒汁,她問道。

“想。”

“你能吃辣?錦州人不是吃不了辣,愛吃甜的?”蕭扶搖問。

“我愛吃甜的,也愛吃辣的。”

“你能吃多辣?我這辣椒汁可是辣得很。”

“我應該能吃。”

於是蕭扶搖便讓侍從給沈秀端了一碗剁椒汁。沈秀用筷子蘸汁,嘗了嘗。

很辣,但她能吃。也很喜歡。她也夾骨酥魚蘸剁椒汁。

“還真能吃這麽辣。”蕭扶搖意外。

見沈秀很愛吃辣,她問她,愛吃些什麽辣菜。

“幾乎所有辣菜都愛。”沈秀嘴唇辣得嫣紅水潤。

目光掃過她嫣紅水潤的唇瓣,坐在右側的葉雲川,註意力在她嘴唇上停留了片刻,轉而挪走註意力。

飯畢,蕭扶搖給沈秀安排了一個休憩室,讓她在那裏午休過後直接去練武場練功,今日晌午不必再回家休憩來回折騰。

沈秀從善如流。

待沈秀離去,葉應天問:“扶搖,你覺得她如何?”

“是個不錯的姑娘。”蕭扶搖看人很準,沈秀身端形正,目裏清明,不是內裏不正的姑娘,是個很不錯很正的姑娘。

“你要收她為義女就便收下罷。”她道。

葉應天笑起來,“好。”

午歇過去,沈秀準備去練武場,卻被葉雲川叫去前廳。

“師父,去做什麽?”去前廳的路上,沈秀問。

“你可願認我爹娘為義父義母?”葉雲川側眸。

沈秀驚愕,“義父義母?”

“是,我爹娘欲收你為義女,你可願意?”

默然半晌,她幹巴巴道:“當然、當然是願意的。”

能做武林高手的義女,這是她的榮幸。她自然是願意的。

“可是,師父,我若認您爹為義父,那我們這輩分豈不是亂了?”

葉雲川臉上少了分嚴師的架子,“在練武場上,我是你師父,離開了練武場,我便是你哥,明白嗎?”

“明白。”

進入前廳,沈秀敬茶磕頭,禮成,她便成為了葉氏夫婦的幹女兒。

葉應天將一柄寶劍贈予她。此劍名為長風劍。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寶劍。

蕭扶搖微微驚訝。沒想到葉應天竟將此寶劍送給了沈秀。看來,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喜歡和看重這位小姑娘。

她給她送了一對價值不菲的長鞭。

而葉雲川什麽也沒送,只道:“爹,娘,我欲教她淩雲訣,將淩雲訣當做禮物送與她。”

夫妻倆默然。片刻後,葉應天頷首。淩雲訣只傳葉家人,不傳外人。然沈秀已是葉家之女,算不得外人。

葉應天原就心疼沈秀每日如此苦累,這會子她與他們成了一家人,能學葉家最好的功法,如此這般,她每日付出的努力能得到更多的回報。

“那你便將淩雲訣好好教予她。”

沈秀有些茫然,“淩雲訣和穿雲訣是不是差不多?”

葉應天:“淩雲訣乃我葉家獨門功法,不傳外人,比穿雲訣的境界高許多。”

聽罷,沈秀心跳加速,神經都興奮起來。比穿雲訣更厲害的功法!她拱手,“謝謝師父!”

葉雲川抱臂而立,劍眉微揚,“我說過,在練武場上,我才是你的師父。”

她瞬間意會,“謝謝哥!”

“好了,別耽誤時間了,去練武場,我教你淩雲訣。”葉雲川側身往外走。沈秀跟上。

目送他倆離開,蕭扶搖起身,“好了,這認幹爹幹娘的也認完了,我走了。”

“還沒玩夠?”

“等出伏了我再回來。”蕭扶搖沒等他回話,長袖一飛,直接飛遠。

彼時,國子監文淵閣裏,快馬加鞭日夜兼程,只花了五日便回到京城的魏朝清批閱完學生們交上來的文章後,他淺抿半口茶,望向右側的硯臺。面前出現從前沈秀給他研磨墨水的場景。

良久,他取出懷裏的綠錦帕。之前沈秀拿去擦汗的帕子,他並未清洗。

他用指腹輕輕撫摸帕子,不知多久過去,他拿紙取墨,執筆在畫紙上描畫。

“舅舅!舅舅!”魏長生邁著小短腿跑進文淵閣。

魏朝清拿出白紙,遮住畫紙。

“舅舅,你在畫什麽?”魏長生只看到畫紙邊緣有一女士裙擺露了出來。舅舅在畫t女子麽?

“沒什麽,你來有什麽事。”

“喔,這首詞我看不懂,舅舅你幫我看一下。”魏長生奶聲奶氣地拿出一本書。

下學後,魏朝清一到家便去往廚房。京城離燕州有好幾日路程,若給沈秀做她愛吃的菜,送過去路上不易儲存,容易壞,是以,魏朝清準備做些容易儲存的點心零嘴,讓人快馬加鞭送至燕州。

晚霞逐漸爬進練武場時,沈秀往後一跌,直接摔在拳包上。

葉雲川站在她身前,高高的馬尾被微風吹動,他伸手,“起來。”

沈秀抓住他的手,借他的力爬起來。

他將一瓶藥丸遞給她,“練淩雲訣,筋骨重組會更痛,這藥丸是練淩雲訣專用的,睡前一粒,會很有用。”

“謝師父。”

走出練武場,葉雲川道:“晚上還是留在這裏吃飯吧。”

“師父,我爹娘等著我回家吃晚飯。”

他轉向她,“我說什麽來著,出了練武場,我就不再是你師父。”

“忘了。”沈秀清嗓子,“哥。”

他帶著少年張揚氣的眉眼間,蘊出一絲淺淡的笑意,“嗯。明日休沐,好好休息。”

回到家,沈秀將葉家認她做義女事告知爹娘。

楊氏欲言又止,“閨女,你說你這是……這是撞了什麽大運。”

沈秀托腮,“想來是我從前太倒黴了些,所以現在轉運了。”

“是極是極!”沈有財附和著,將參肉糕送到沈秀嘴邊,“秀秀,多吃些。”

次日沈秀沒有睡懶覺,她依舊早早起來練功。沈有財在井邊打水時,她走過去,提水桶。

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己力氣比從前大了些,提起滿滿一桶水比之前要輕松些。發現這一點,她面帶喜色,“爹,說不定過不了多久,我一根手指便能將這桶水提起來。”

“那我閨女可就厲害了。”沈有財笑呵呵,接著道:“秀秀,你上午休息半日,下午出去轉轉如何?來了燕州,你還沒出去玩過。”

沈秀安靜下來。誰知道謝扶光和趙金金此刻有沒有在燕州。誰知道謝扶光現在有沒有為愛改變,不再隨便殺人。她每日戴著冪籬和面紗坐馬車去葉府都膽戰心驚的,生怕途中會遇見他們倆。

她最好還是不要出去亂轉。她搖搖頭,“我累,我就想在屋裏躺著。”

“那行,那你以後再出去轉。”

過了午時,楊氏進房喚沈秀,“秀秀,葉公子來了。”

嗯?葉雲川來了。他來做什麽?她快步出屋。

“師父,不是,哥,你來做什麽?”她跑到他面前。

“你可喜歡聽說書?”

“聽說書?我沒聽過。”

“要不要去?”

正準備搖頭時,她嗓音卡頓一下,問:“哥,你和謝扶光,誰的武功更厲害?”

“你還知道謝扶光?”

“名氣這麽大,自然是聽說過的,你能打贏他嗎?”

“我與他未曾交過手。但他曾打敗過我爹。”

“那你現在比你爹更厲害,是不是能打得過謝扶光?”

“沒交手,不知道。”說到這裏,他微微揚起下巴,渾身透著張揚的自信,“但我想,我能打贏他。”

“真的?”沈秀眸光一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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